会在完成后通过电话或一连串敲门声,与邻人好友分享
编辑: chenjujun 2018-16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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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间仅我一人入住,难免寂寞,做起菜来犹如替谁家包办伙食,肉酱意大利面、红烧排骨、苦瓜豆豉焖鸡、黄梨爆炒牛肉柳、什锦炒饭、肉骨茶……会在完成后通过电话或一连串敲门声,与邻人好友分享。得到分食的朋友常说我个头小小,烹煮分量丝毫不手软,料好味鲜理应趁热食也不往冰箱收,不过是我能力所及的情况下,坚守做好料理、传递心意的最佳选择。次年,来了个中日混血的大一学妹入住舍内,那时候的我三不五时便做起饭菜,与以往选在周末或闲暇才开伙的料理更显日常。尽管新生的大学生活比久待的“老鸟”来得充实,待在房内完成毕论的同时,照例准备一菜一荤与盛好的白饭往矮柜上一搁。那里的便当几乎是她出门前的早餐,等我晨起睁开双眼,通常是洗净晾着的便当盒却不见她的身影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把烧好的菜分配到便当盒中,连再平凡不过的菜脯蛋炒饭,也习惯给她留一份。当一切的付出都习以为常,做便当的初衷是否被视为理所当然而轻忽的疑问,渐渐占满脑际。

直到有一回,我在匆忙中被电器延长线绊了一跤,绕过矮柜处的延长线经我一扯,间接把便当掀翻了,撒了一地。面对眼前一片狼藉,倒是赶着出门的她立即蹲下身子处理,迅速抓起部份干净的饭食放到便当盒里。无非是一个便当,她的举动仿若中断了时间的流逝。我愣愣地呆站在原地,夹杂着对自己不可抑制的愤怒,不断在心底呐喊着:“拜托,不要捡了!全都脏了!”语音未落,她却安慰我,说:“没事没事。爱子做的饭很好吃。有一次你不在,我不小心把热好的便当打翻,感到很抱歉,赶紧把干净的捡起来吃了,还是很好吃!”
听罢,我盈满眼眶的泪水终究决堤。看似不值一提的日常,殊不知自己多年来渴望被在乎的心理作祟,却在一场小插曲中得到释怀。我忽地明白自己18岁那年,由于高中统考的美术科考试安排在周末期间,加上校内食堂没有营业,妈妈担心长达5小时的考试会把我饿坏,亲自驱车送来一盒热腾腾的炒饭。当我收下便当的那一刻,心里懊恼那是12年的读书生涯里最后一门考试,庆幸的是身为教师的妈妈赶上了。